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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July, 2022

常年期第十八主日(丙年) — 继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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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12:13-21 我们在较早前的默想中探讨过有关「丧失继承权」。继承权再一次成为核心。今次有一个人要求耶稣作他和他兄弟之间的判官,为他们分家产。继承权不仅仅是产业,更是犹太法律体制中,儿子有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权利。儿子无权获得他父亲亲手赚回来的产业,然而他却有权获得父亲从祖父那里继承下来的财产。 继承权是任何头脑清晰的犹太人都不可能会放过的产业。这可能勾起你旧约中纳波特的故事。撒玛黎雅王阿哈布欲购纳波特的葡萄园——他祖先的产业。可是纳波特绝不会像其他犹太人一样放弃祖先的产业。阿哈布的外邦妻子依则贝耳,找人作假证诬告纳波特把他砸死,然后非法占领他的产业。厄里亚来到阿哈布面前预言他俩的命运,这悲剧最终发生在厄里叟时代(列上21:1-22:54 )。这个故事叙述继承产业如何铭刻在犹太人的心中。厄撒乌和雅各伯兄弟相争,在雅各伯骗取父亲的祝福(产业的一部分)时进一步恶化。 我们正在讨论继承权对人的重要性,以致人愿意为此付出生命。这个问题的核心正是耶稣要我们正视的:人为了继承权不惜赔上性命!耶稣或许会问:「为了短暂的产业而丧失永生值得吗?」人应该担忧的是天国的继承权而非现世的。让我们稍后再回到这一点。 我尝试想像一下那个要求耶稣为他分家产的人的家庭背景。他显然被冤枉了。每一个好父亲都会在他临死前为孩子们分好家产,安顿一切。这位父亲似乎未能做到,可能因为他意外身亡。再想一想这个人或许就是《浪子的比喻》中的小儿子,他父亲在恢复他的身份,接纳他回到家里后不久便离逝。长兄对他抱有反感,父亲离逝后,他把一切财产据为己有。从这里开始,我们很容易根据心中的正义和仁慈继续把故事编织下去。若非矫柔做作,我们所编织的故事正正反映著我们的心境和当中的福音价值。 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中有一个小故事,讲述两兄弟的孩子们之间的争产问题。一边有兄弟百人,而另一边只有五人。人多势众的百人兄弟骗取了其余五兄弟的遗产不肯交还。只有开战才能解决问题。双方的统帅都去拜见拥有神力的克里希纳——他们家族的朋友。当他们来到时,克里希纳正在睡觉。百人兄弟的统帅马上占据了床头的有利位置,以示他过人的交涉能力。然而,另一个却谦逊地下到他的脚边。当克里希纳睁开眼晴时,他首先看到了谦逊的那一位,并问他想要什么。他便指向另一位统帅,让他优先提出请求。克里希纳提出了两个选项:一方有十万步兵和相同数量的大象、马和战车(这是当时的战

常年期第十七主日(丙年) — 颠覆性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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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11:1-13 这段福音初次提及耶稣如何教导祂的门徒们祈祷。在这个过程中,耶稣进一步向他们解释天主的本性、好的祷文的特性、祈祷者应具有的性情,以及聆听天主的声音的明悟。路加把耶稣描绘为一个常常与天父相连的祈祷者。耶稣祈祷时的变化格外吸引著我,不过这一点让我们暂时搁置一下,先来听听耶稣对祈祷所作的教导。 当门徒要求耶稣教他们祈祷时,耶稣以「我们的天父…」作为开端。祈祷的对象是一个父亲——全人类的父亲。耶稣一举改变了人对天主的概念:只能从感受到的这股力量,而非直视中,来推想这掌管时日的神是凶残之神、复仇之神、善战之神、审判之神和忌邪之神。现在天主子亲自降临教导我们,消除我们以不同称号名命的这股力量的误解。天主只有一个属性:祂是一位父亲。 称天主为父是耶稣所作过最具颠覆性的事之一。在此之前,宗教的结构是建基于罪过和罪恶感的基础上,而且需要透过中介作为罪过的补赎。司祭制度的职务是作为人与义怒中施行审判的天主之间唯一认可的对话者。他们需要代人民向天主呈奉不同的牺牲祭献来恳求祂的怜悯。然而这个观念随著降生成人的天主子与天主父独特的个人体验而得到改变。耶稣教导我们所有人都是天主的儿子,因此与天父的联系并不需要什么对谈代表。从一个祷文中,耶稣摧毁了犹太人的宗教结构。回想一下耶稣如何洁净圣殿。祂宣告圣殿是天父的殿宇,容不得任何用于祭献的牲畜的卖买发生。这是一个祈祷之所,一个无需牲畜祭献便可与天父联系的场所。耶稣移除了人神之间的仲介者,必定激怒司祭团! 指控耶稣的罪状就是亵渎,因为祂自称为天主的儿子。祂确实是啊!我们所有人都是。只因那施行审判义怒而不可亲近的天主的形象还残存在我们的心中,以致我们仍然与天父保持距离。 福音中记述三个最为凄楚的祈祷场景:耶稣显圣容时的祈祷、于革责玛尼园和加尔瓦略山上时的祈祷。这些祈祷均发生在山上——大博尔山(也有争论是赫尔孟山)、橄榄山和加尔瓦略山。耶稣在任何地方都在祈祷,在平原上、旷野上、城郊的房子内或海边。祂把世上所有的地方都成为祂祈祷的场所。我忘了在哪里读到一则有关一位男孩正要去丛林祈祷的故事。有人问男孩说:「天主无处不在,为什么你偏要到丛林去祈祷呢?」男孩回答说:「是的,天主在那里都是一样的,可是我并非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若我们能培养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感受到上主的临在,那么身在何处并非重点。然而经验告诉我们,我们需要特别的空间去调整自己进入

常年期第十六主日(丙年) — 让玛尔大做回玛尔大,玛利亚做回玛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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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10:38-42 纵观历史,玛尔大和玛利亚两姊妹甚少作出互补,加音和亚伯尔亦然。 手足相争是残暴基因在进化中的演变。 众所周知,金雕会把待孵化的卵推出巢穴,有时甚至是已经孵化了的手足! 有些动物在更早之前就开始残害手足,例如沙鲨。 母鲨有两个子宫,每个子宫藏有许多胚胎。 但每边只有一只幼鲨能脱颖而出,其余的胚胎将会被刚出生不久的幼鲨吃掉。陈述这些例子并非要为人类开脱兄弟姊妹间反目成仇的罪过。 这段福音讲述正在做家务的玛尔大抱怨玛利亚只坐著听耶稣讲话。玛尔大在众目睽睽下吐槽她对玛利亚的不满。手足之间的不和鲜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若真如此,她们的关系必定十分糟糕。圣经中的手足相争通常是关于争夺别人对自己的注视。加音对天主悦纳了亚伯尔的祭品而拒绝了自己的感到悲愤,他便把亚佰尔从这场景中除去,这样天主就不得不只接受他的祭品。他强烈地想要取得天主的注视。 雅各伯和厄撒乌同样上演著手足相争的故事,而雅各伯早在母腹中就开始了!父母二人分别钟爱不同的孩子。家庭叛变越演越烈,以至著名的以色列之父(雅各伯)的良善被他哥哥厄撒乌的慷慨比下去。若瑟被卖给埃及商人的故事,也是因为他的哥哥们认为他们没有得到父亲像对若瑟般同样的注视。手足相争通常始于恐惧,认为父母的关注是稀有的东西,必须透过一切手段取得,同时又要避免它溢出到其他手足身上。辣黑耳和肋阿的故事大同小异,她们为了争夺丈夫的注视而争吵不休。《浪子的比喻》中的兄弟让我们再一次意识到手足相争之事。认定自己缺乏别人的注视是手足相争的根源。人有一种自我保护的遗传特征,以警戒那些取得过多注视的手足。 此外,还有模仿别人的欲望的情况。这种情况不全然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东西,只因我不自觉地渴望手足所渴望的。这正是玛尔大的情况。当她正在忙碌时,她渴望(妒嫉)如同玛利亚般待在耶稣跟前。玛尔大做家务并没有错,她若能坚持到底耶稣定会欣赏她,然而她却开始渴望玛利亚的位置。如果玛利亚不在现场,玛尔大定会很乐意地履行她的家务。 我们需要培养对自己无意识的思言行为进行反思。在继续诵读之前,让我们回顾一下孩童时代就开始的手足相争之事如何毫无理性地随著年龄增长而持续下去,这对我们一定大有裨益。耶稣超乎常规地提供了解毒剂。祂对玛尔大的回应很简单:你为了许多事操心忙碌。玛尔大手头上正处理著一件事,却又操心著玛利亚的事。玛利亚受到赞扬,是因为她摆脱了玛尔大想模仿她的欲望。她

常年期第十五主日(丙年) — 丧失继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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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10:25-37 《慈善的撒玛黎雅人》一如《荡子的比喻》、《宴席的比喻》和《富翁与拉匝禄的比喻》,是耶稣所说过的众多颠覆性故事之一。这些故事的主角通常是一些被拒绝和受到歧视的人,都是些低层次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标题《慈善的撒玛黎雅人》为矛盾修饰法。矛盾修饰法指在一词组中一个词与另一个词互相矛盾抵触。「环状正方形」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两者之中只有一个是事实——圆形抑或正方形,两者不能共存。对犹太人而言,「慈善的撒玛黎雅人」正互相矛盾:一个既是慈善又是撒玛黎雅人。因为在他们的思维中,若是慈善的好人,就不可能是玛黎雅人。犹太人从他们被亚述充军流徙时已开始对撒玛黎雅人感到厌恨,当他们回到耶路撒冷重建圣殿时更被撒玛黎雅人阻扰。撒玛黎雅人是在充军时留在耶路撒冷与亚述人或外邦人通婚的犹太人。 这个故事是为解答法学士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问题:「我应当做什么,才能获得永生?」法学士的问题既含蓄而又正当。这并非一个「我怎样可以去天国」般纯粹的问题,而是「怎样才有权获得天国的财产」的问题。继承权是犹太传统中父亲给予儿子的权益,而儿子有权利继承父亲的财产。获得(继承)永生——意谓成为天国的继承人。这里所隐藏的问题是:「我怎样才能成为天主的儿子,以拥有不可被剥夺的天国的继承权?」在真福八端中,耶稣指出三类人可获得天国的继承权:神贫的人、缔造和平的人和为义而受迫害的人(玛五)。 另有一个富少年向耶稣提出一个相似的问题:「为承受永生,我该作什么?」(谷十10-17)耶稣叫他变卖所有的一切,可是他却倾恋世间的财物而最终离去。乐意舍弃是那个故事中继承永生的先决条件。而在这个故事中,耶稣再添加一个方法——怜悯有需要的人。随著阐明条款的法律辩论的演进,耶稣重新定义何为近人。 我们一向把近人定义为住在隔壁的人,然而耶稣重新定义邻里的概念。这不是物理上住在邻近的人,而是心灵上紧贴著有需要的人的心态。在这个故事中,一个人照顾著有需要的人时就成为邻人。 我们在阅读《慈善的撒玛黎雅人》时其中一个误解可能是将个这故事解读为一个模范的人在路上帮助一个可怜的倒霉人。若是这样,那么出现在故事里的司祭和肋未人就毫无意义了,而施以援手的人是来自撒玛黎雅社区也变得毫不相干。这故事更为复杂和深邃,是一个反宗教偏见和仪式主义的事故。 如果那个受伤的人死在司祭和肋未人的手中,他们便会因为不洁而不能举行礼仪,因此他们对遇难的人视若无